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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风起兮云飞扬

上部 大风起兮云飞扬 八

转眼到了七月,秦始皇死了整一年了。

这一年间,胡亥袭皇帝位,年轻的皇帝学着死去的父亲秦始皇,出巡郡县,一路东行,到碣石,到大海,南至会稽,以强力夸示海内,远至辽东而回。

这一年间,胡亥诛杀大臣蒙毅、逼杀大将蒙恬等人,残杀兄弟二十一人,公主十人,其中兄弟六人斩于杜、三人自杀于内宫、十二人斩于咸阳,十公主磔刑,车裂而死。宗室振恐,群臣有上书谏言的都以诽谤罪论,于是人人自危。胡亥身边的高官为了保住性命往往阿谀取容。而民间则一次又一次地确认新皇帝比秦始皇更加残暴,更加没有人性,老百姓活得更加战战兢兢了。

这一年间,胡亥下令郦山接着开工修饬,阿房宫接着开工修建,征发五万人屯卫咸阳,他自己则不干别的,就学箭,学好了射猎狗马禽兽。这许多地方、这许多人都要张嘴等饭吃,胡亥只管下令各郡县调拨粮草输送到咸阳。不但如此,连转运人员一路上的口粮也得自己出。最惨的,是生活在咸阳周边三百里的老百姓,顶着毒日头耕耘收获的粮食,一颗也到不了自己嘴里,尽数被征走了。全国上下怨声沸反盈天。

这一切的背后,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,不得不提,那就是——赵高。

赵高早前是秦始皇的中车府令,根据班固在《汉书》中的记载,中车府令从属于太仆,负责掌管车马。别看赵高只是一个管理车马的小官,却深得秦始皇的信任,同时还负责管理秦始皇最重要的、可以号令天下的印玺和符节。

这一年的七月,巡游天下走到沙丘的秦始皇病得不行了,就让赵高给大儿子公子扶苏写诏书。秦始皇的长子扶苏性格耿介,因为经常犯上直谏,秦始皇听得不耐烦,就把他调到上郡,给蒙恬监军去了。秦始皇在诏书中交待扶苏把上郡的兵马交给蒙恬,然后赶快回咸阳,等到他的尸体运回咸阳后,再办丧事。

诏书写好了,也用了印后封好了,还没等到交给使者快马送去上郡,秦始皇驾崩了。

这时赵高就动了心思了。原本秦始皇在世时就没有立过太子,临死前也没有留下遗诏交代传位给哪个儿子。但赵高心想,所有的儿子都没有诏书,独独要赐公子扶苏诏书,一旦诏书交到扶苏的手上,明摆着他就会成为下一个皇帝。秦始皇活着时自己深受重用,管着皇帝的传令符节和印玺,出入禁中,一言一行大臣们无不瞩目,就连左相李斯也得给自己三分面子;可扶苏为人太过耿介,眼睛里容不得沙子,一旦他登上帝位,别说掌管传令符节和皇帝的印玺了,恐怕自己也就从此靠边站了。

想到这一切,赵高便自作主张,把秦始皇给扶苏的诏书私自扣了下来,对伴驾随行秦始皇出巡的小儿子胡亥说道:“公子,陛下突然在巡行的路上驾崩了,现如今天下生死存亡、生杀予夺的权力,说白了,不过在公子您、赵高和丞相咱们三人一念之间而已,希望公子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。”

胡亥对皇位从来毫无想法,对赵高说道:“我听说,明君知臣,明父知子。父亲驾崩,我们兄弟二十几人都没有得到封诏,我一个人又有什么话可说的呢?”

赵高见胡亥不为所动,接着说道:“公子,你好好想想,一旦公子扶苏做了皇帝,天下便是他的了。而你却没有尺寸之地,向别人伏首称臣和别人向你伏首称臣,牵制别人和受制于人,岂可同日可语啊!”

胡亥还是不为所动,说道:“废兄立弟,是不义;不奉父诏贪生怕死,是有违德行,天下之人是不会臣服于这样的人的。天下人不服,不但是我自己的性命垂危,就连国家社稷恐怕也将不保。”

赵高见胡亥还是不为所动,便又接着说道:“臣听说当年商汤、周武王都杀了他们的君主,但是天下之人却交口称赞他们二人,不认为他们不忠。臣还听说,当年卫灵公山陵崩前,将公位传给了孙子卫出公,但是卫出公的父亲回来后要夺回王位,于是出公就杀了他的父亲,而卫国人民则称道他的德行,就连孔子也将这件功德彪炳之事记录了下来,不认为他不孝。所以说大行不顾细谨,大德不言辞让。如果一味顾虑小节就等于忘记更重要的事,他日一定会反受其害;做事瞻前顾后、犹犹豫豫,将来一定会后悔。相反地,做事果断、大胆,神鬼都会给你让路,日后必定能够成就功业。公子,你好好想想臣说的这些话,臣希望你能早做决断,先下手为强!”

赵高援引历史故事的这一番话终于令胡亥的心思产生了动揺,但他还是有所顾虑,说道:“如今父皇新丧,还没有发丧,丧礼也都还没办,这个时候怎么好拿这件事去试探丞相呢?”

赵高赶忙添柴加火,说道:“时机啊时机,眨眼间就来不及谋划了,现在还等什么呢,立刻去找他都生怕晚了呢。公子既然心意已定,臣这就为公子去做马前卒,找丞相商议此事!”

赵高生怕胡亥改变主意,立即去见李斯。他早已打定主意,拼得一身剐,要么凭三寸如簧巧舌,说动李斯站在他和胡亥的一边,要么游说失败,被李斯看管起来,甚或把他和大行皇帝一起送去骊山。

赵高让李斯摒退左右,然后对着李斯稽首长拜。

李斯有些意外,沉吟了片刻,然后问道:“赵府令,为何突然向老夫行此大礼啊?”

赵高行礼毕,站起来对李斯说道:“丞相,赵高今日提头来见丞相,是有几句心腹之言,冒死要对丞相讲。”

李斯伸手向的座位一指,对赵高说道:“赵府令言重了,请入座。”

赵高说道:“赵高今日要讲的话,不敢坐,不宜坐。请丞相容许赵高上前一步。”说完赵高走向李斯,距李斯五步站定,然后对李斯说道:“陛下刚刚驾崩了。”

李斯脸色一变,说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原来,秦始皇这一路巡行,到平原津的时候就病了,而且这次的病来势汹汹。李斯每天都到辒凉车上奏事,他看得出来,皇帝的病是越来越厉害了;但他一直觉得车驾可以坚持到咸阳,所以这段日子以来,分一直在催车马快走。没有想到,到底人命危浅,朝不保夕。

李斯稍愣了一刻,然后问道:“大行皇帝临去前,可留下传位的遗诏?”

赵高看定李斯,目光坚定地说道:“圣驾走前有遗命,赐长子公子扶苏诏书,让他回咸阳参加大行皇帝的丧礼,立公子扶苏为继嗣承继大秦。诏书刚写完还没来得及送出去,皇帝就驾崩了,这事除了赵高、公子胡亥外,还没有人知道。丞相,遗诏、传令符节和印玺现在都在公子胡亥那里。如今谁是太子,不过是丞相和赵高一句话罢了。”

李斯大惊,怒道:“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亡国的话来!这不是为人臣子的能够议论的事情!”

赵高毫无惧色,从容问道:“丞相您自以为和蒙恬将军比,谁更有本事?谁的功劳更高?谁更谋虑深远且从不失算?老百姓更拥戴谁?谁和公子扶苏的关系更亲近、更得他的信赖?”

李斯被赵高这样接连发问,沉吟道:“呃,这五方面我都不如蒙将军,你为什么要我和蒙将军比这些?”

赵高说道:“赵高不过是宫中仆役罢了,幸亏靠着懂点刑文狱法的文书,在宫中管事二十余年。二十多年来,我从没见过被秦王罢免的丞相也好、功臣也好,所受的封爵能交到下一代手里的。那些人最后都是杀身而死的结局,无一例外。丞相熟读史书,这些事想必比赵高更清楚。”

李斯沉默不语。

赵高接着说道:“大行皇帝有二十多个儿子,他们每一个丞相都深知。长子扶苏刚毅、勇武,是个重信信人、好士用士之人,如果他即位为帝,一定会启用蒙恬做丞相。丞相,虽然您富贵至极,虽然您的儿子都娶了公主,女儿都嫁了公子,但到那时,您即便想怀揣通候之印回乡养老,恐怕也是再不可能的事了。”

赵高这几句话很说到李斯的心里。他焉能不知物极必反的道理。当年老师荀况曾经对他们这些弟子说过:“物禁大盛。”他当初不过是楚国上蔡的一介布衣,年轻时从小吏做起,和在厕所中惶惶不安、趁人不注意才能吃上两口脏污之物活命的老鼠也差不了多少。要不是被厕所中的老鼠触动后,去和老师学习帝王之术,此刻想必还过着如厕中之鼠一般的生活。如今,他入天下最大的米仓,食天下最膏腴之粟,富贵至极也有年头了,物极必衰,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啊!但是,正因为人生的选择至关重要,立储这样的国家大事,半点差池不得。

想到这里,李斯咬紧牙关,继续沉默。

赵高见李斯还不说话,便继续说道:“我遵大行皇帝之命,教导公子胡亥学习律法有几年了,从没见过他言行有任何些小的过失。他为人慈悲爱人,轻财重士,是一个内秀、心里明明白白但嘴上不轻易开口、礼贤下士不甘人后的人。在大行皇帝二十多个儿子当中,没谁能比得上他。这样的人,我觉得可以让他继嗣大秦的江山。丞相,行不行,最后都由您来定!”

李斯知道这个时候,他必须表态了,于是说道:“赵府令,我劝你还是安守本分的好。李斯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也有些年头了,从来只知道尊奉皇上的诏命,听从上天的安排,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虑。”

赵高见李斯还是不为所动,便向前走了两步,离李斯更近了些,接着说道:“安可变而为危,危亦可变而为安。老子也说过,‘福兮祸之所伏,祸兮福之所倚’,是安、是危,那可是不一定的。丞相如今在安危大计面前,一旦走错了路,可就算不上聪明人了。”

李斯这时更加确定,此时决然是他人生中又一个重要的选择时刻,过去的经验和理智告诉他,食君之禄,自当劳君之忧,于是他回答道:“我李斯,不过是上蔡街头一介布衣,幸得大行皇帝赏识,提拔我做了一国之相,赐我通侯之爵,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,家中子孙也赖皇恩浩荡,个个身居高位,食君重禄。大行皇帝如此看重我,将江山社稷的存亡安危都付托给我,我受这样山高海深的皇恩,又怎么能辜负背叛他呢?再说了,忠臣不会为了苟全性命而苟且行事,为人臣子的自当忠于本分,各安其职。所以,你也不必再多说了,今天这些话光是听一听,也是罪过。”

赵高没想到李斯这么坚定,但他的箭已射出,想收也收不回来了,向前一步,可能尚有生机,退后一步,则是万劫不复。于是赵高继续游说说道:“丞相学识渊博,熟读圣人之书,应该听说过圣人往往变化无常,他们善于相时而动,相时而变,见微知著,见末知本,事情开了个头就能预判其走向和归宿。世上的事其实莫不如此,审时度势,因时为变,方为真君子。如今,大秦的权力都攥在公子胡亥一个人的手里,我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,丞相七窍玲珑,又怎么会想不到呢?”

赵高这些话当然有道理,然而李斯还是说道:“当初晋国改立太子,三代不得安宁;齐桓公兄弟争夺王位,哥哥被杀死;商纣王杀戮亲戚,不听劝谏,国都被夷为废墟,最后江山不保;这些人皆因为违背天意,最后都落得个宗庙无人祭祀的下场。我身为人臣,怎么能谋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呢?”

听到李斯这样说,赵高把心一横,干脆也别说得那么遮遮掩掩了,就说点大实话吧,于是他说道:“丞相,我把话干脆挑明了吧,今天,如果你我与公子胡亥上下一心,那你我都能活得长长久久的。只要你今天听了我的计谋,咱们二人里外配合,自然可以长保您的侯爵,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可以长命富贵,您呢,也就不失为识时务的聪明人。”

赵高把话说得这样直白,李斯心中计较,大行皇帝的传令符节、印玺都在他们手中,遗诏也在他们手中,以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拥立公子扶苏即位,空口无凭,已经输了。诚如赵高所言,公子扶苏平日确实与蒙恬等人亲厚,一旦即位为帝,确有易相之危。富贵,富贵,说是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,说起来威风八面,不过是那一人之心罢了,富之轻而易举,贱之亦翻覆之间而已。当初,自己可以得秦始皇一人之心,今后,自己难道真能得公子扶苏一人之心吗?如今公子胡亥占得了先机,赵高巧舌如簧,逼自己就范,枉自己贵为丞相,却是进亦忧,退亦忧,哪有所谓识时务者,不过是不得已而已。老师说“物禁大盛”,今日之事,赵高一个小小的公车府令,对自己这个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丞相行威逼之事,可见衰势已现。但,改立太子这样的大事,他们来找自己商量,终究还是绕不过他,凭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,只要保住这丞相之位,就能保住李氏的富贵。一朝登堂入室做了米仓里的老鼠,就再也不愿意做回厕中之鼠了。何况家中子弟仰赖父荫,一直寄食米仓之中,又怎么能忍受一旦失势打入厕中呢?更不用说,保不住丞相之位,即使想做厕中之鼠恐怕也不能够如愿,终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罢!罢!罢!且由他们去吧!

想到这里,李斯仰天长叹,流着泪说道:“唉,李斯之命何其不幸,遭此大变,贪生怕死,不能为大行皇帝竭忠尽智,今日之事,全凭公子胡亥做主罢了。”

赵高见李斯竟然答应了,喜不自胜,向后退了三步,向李斯长拜后,对李斯说道:“丞相明智之选,赵高感激不尽,这就回去向公子复命。”

赵高走了,李斯怔了好一会儿,他不知道自己这最后的决定于国、于家、于己到底将带来些什么。

赵高得了李斯的首肯后,心中的惴惴放了下来。富贵险中求,如今他基本做到了。见了胡亥,赵高半是讨好半是讨功地说道:“臣奉太子的命令去见丞相,丞相答复说‘李斯不敢不听命于太子。’”

胡亥本来也还在心里打鼓,得了李斯这句话,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,天子之心油然而生。于是他即时下令:“赵高,你去把丞相请过来,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。”

三人议定,对外秘不发丧,诈称李斯受秦始皇遗诏,立胡亥为太子。又另外伪造了一封诏书派胡亥的门客送去上郡给公子扶苏。

“诏书”责备扶苏和蒙恬二人将兵屯边十多年,劳民伤饷,不但没有建尺寸之功,反而一而再、再而三上书诽谤皇帝巡行天下及其他所作所为;扶苏又因为不能回咸阳做太子而日夜抱怨。结论是公子扶苏做人儿子不孝顺,赐剑自裁;大将军蒙恬长年和扶苏屯戍在外,明知扶苏的心思,却不知及时匡正,为人臣子不忠心,一样赐死。

扶苏接到“诏书”,流泪读完后,回到内舍就要自杀。蒙恬劝他说道:“陛下巡行在外,一直没有立太子,派臣统率三十万大军戍边,派公子监军,这是托付天下的重任。如今只来一个使者您就要自杀,安知其中没有诈?您再向上请示一下,请示后再死也不晚。”

扶苏为人仁爱慈孝,使者又在外催促,就对蒙恬说道:“父亲赐儿子死,还再请示什么!”说完扶苏毅然横剑自杀。

蒙恬见扶苏横剑,都没来得及拦,人就已经涂血当场了,顿足叹道:“公子你糊涂啊!”

使者见扶苏已死,催促蒙恬速速自裁,蒙恬不肯就范,使者便下令将蒙恬绑了交给法吏,暂时囚于阳周。

大局已定,胡亥、赵高、李斯假秦始皇之命,继续率领巡行的车队出发。七月暑气正盛,没两天秦始皇的尸身就开始腐化发臭,赵高便让人弄了一车鲍鱼跟在辒凉车后,掩盖秦始皇的尸臭。就这样,一路到了咸阳,他们才向天下公布秦始皇的死讯,并为秦始皇发丧,九月葬秦始皇于骊山陵墓。然后胡亥即位做了秦二世皇帝,赵高被封为郎中令。

胡亥做了皇帝后赵高不断在他耳边提醒他,当日赵高、李斯与他三人在沙丘的密谋,诸公子和大臣嘴上不说心里都十分怀疑。赵高为胡亥分析:秦始皇二十多个儿子,胡亥最小,其他人个个都是他的哥哥,大臣又是先帝的大臣,您刚即位根基未稳,那些人个个都口服心不服,时间长了可能会生变;为今之计,只有严刑峻法,加强连坐的力度,除去先帝的大臣,安排自己的亲信上位,并且诛灭宗亲骨肉,才能高枕无忧,永葆太平。

胡亥原本只是秦始皇疼爱的一个小儿子,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贵为天子,托赖赵高谋划,这才摄至尊之位,得以穷极耳目鼻舌心意的欲望,所以很是信任赵高。当初君臣父子的想法一登天子之位,便抛到九霄云外,赵高的分析他很听得入耳,于是不但重新立法,而且群臣公子动辄得咎,都交给赵高法办,终于屠戮兄弟姐妹三十一人,加上之前矫诏逼死的公子扶苏和主动请死的公子高,胡亥先后残杀兄弟姐妹三十三人。

至于蒙恬,也没能逃脱一死,最后吞药自杀。而他的弟弟蒙毅,则被胡亥派去的人杀了。

蒙氏世代有功于秦,蒙恬的祖父蒙骜历秦昭王、秦庄襄王、始秦皇三朝,战功赫赫,伐韩,攻取成皋、荥阳;攻赵,取三十七座城;攻韩,取十三座城;攻魏,取二十座城。蒙恬的父亲蒙武,先是与大将王翦一起大破楚军,杀楚将项燕,后复又攻楚,虏获楚王。到了蒙恬这一辈,蒙恬在外为将,六国灭亡前,攻齐,大破齐军,六国灭亡后,率三十万之众北逐戎狄,筑长城,威振匈奴;而蒙毅在内为上卿,备受荣宠,出则与秦始皇同车,入则居于御前。

蒙氏虽世代有功于秦,蒙氏兄弟在秦始皇在世时备极荣宠,但秦始皇一死,兄弟二人便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,等到赵高、李斯、胡亥沙丘之谋成事后,那剩下的一只脚离鬼门关也不远了。

这事还得从赵高和蒙毅的前仇旧恨说起。

赵高在做中车府令的时候,曾经犯过大罪,当时赢政还是秦王,让蒙毅依法治赵高之罪。蒙毅正直,依法判赵高死罪,并将他从从官籍中除了名。可是赢政却觉得赵高做事还是不错的,不但赦免了他,还恢复了他的官位。从那以后,赵高在心里就和蒙毅结了梁子。

等到秦始皇一死,赵高等三人沙丘密谋时,赵高立刻想起和蒙毅的前仇旧恨来,先是矫诏派人赐蒙恬一死,虽然蒙恬没服从“诏令”,但到底先把蒙恬关押了起来;然后赵高又在胡亥面前进谗言,说先帝当初想举贤立您做太子很久了,但是蒙毅在旁边进谏不同意,蒙毅明知道您的贤明却不让皇上立您做太子,既不忠又以言惑主,不如杀了他。胡亥听了当然生气了,就把蒙毅给囚禁在了代。赵高继续日夜进谗言,胡亥终于忍无可忍,派御史曲宫到代向蒙毅问罪,蒙毅虽百般为自己辩解,最终还是被杀了。

蒙毅死后,胡亥又派人到阳周去向蒙恬问罪。蒙恬历数蒙氏三代之功,援引周公辅佐周成王故事,希望可以进谏秦二世,无奈使者根本不听,更不愿意替他向上传话。于是蒙恬喟然叹息,质问上天,说道:“我犯了什么罪?没有过错却要死吗?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过了好一会儿,他想起自己奉命修筑长城,便缓缓地、自言自语说道:我的罪过确实应该死。西起临洮、东至辽东,修建**长城,这其中恐怕不能不断绝地脉吧?这是我的罪过啊。”说完,一代名将吞药自杀。

三十多个兄弟姐妹都杀了,蒙氏这样累世积功的功臣也死了,就连没给大行皇帝生孩子的女人也都送去骊山陪葬了,这么多人的血染红了胡亥的皇位,更振憾了朝廷内外每一个人的心。不只是宗室振恐,朝臣人人自危。律法重新修订后的“连坐”法,更是一把时刻悬于头顶的剑,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,更没有人知道会怎样掉下来。人,即使能完美地掌控自己的行为,又怎么能保证不被别的人牵连呢?

胡亥的皇位在他的眼里、心里总算稳定下来了。那么,也是时候体验一下天下一人的快感了。

狗马田猎、角抵俳优、郑卫之音、淫逸之欲、大兴土木、广征赋敛……人就活一辈子,既然都当了皇帝了,如果不穷兴尽欲,享受人生,岂不白活!

如果说宗室和蒙氏的血振慑的是贵族、是统治者;那么修骊山、修阿房宫、修直道、修驰道……大兴土木,直接结果就是老百姓要出钱出力。本以为秦始皇在位时赋敛徭役已经很重了,如果知道到他儿子当皇帝会更重,老百姓一定会求老天爷让他老子长命百岁的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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